這是一段真實的救援歷史,傳奇故事圍繞著3架二戰(zhàn)期間失事于格陵蘭島的美軍飛機展開,一場跌宕起伏的冒險歷程中的悲慘災(zāi)難,幸運者與命運的抗爭,救援人員的勇于犧牲。國家應(yīng)急廣播—應(yīng)急檔案,本期帶您關(guān)注:米切爾·扎考夫編著,機械工業(yè)出版社出版的應(yīng)急救援真實案例——冰封之時。
所有人都認為,也許要挖上許多洞并花費大量時間,所以9名團隊成員返回大本營,他們?nèi)コ晕绮筒㈤_始打包行李。他們當中的8個人留在了BW-I:分別是史密斯、盧、吉姆亞納、哈爾曼、弗蘭克、約翰和米切爾。史密斯開始打第二個洞,這個洞位于亞納在異常上方插旗的位置。但40分鐘后,洞深達到約45英尺,軟管開始從沖洗機連接處噴出水來。史密斯關(guān)閉了沖洗機,他判斷問題出自一個發(fā)泡橡膠密封圈并開始維修。哈爾曼關(guān)上了為沖洗機供水水泵供電的便攜式本田發(fā)電機。冰川重新宣示了其安靜的威嚴。
米切爾注意到,吉姆在大約50碼外徘徊。他背對著他們站在那,面朝克厄灣,打著衛(wèi)星電話。幾分鐘后,他轉(zhuǎn)身朝他們走來,耷拉著肩膀。團隊成員們簇擁在一起,他說“所有人必須撤離冰原。”人們困惑地面面相覷,然后又看著吉姆。他解釋說惡劣天氣的接近速度比預(yù)期更快,所以格陵蘭航空公司已經(jīng)派出兩架最大的直升機來把他們所有人和盡可能多的器材在黃昏前運走。第一架直升機將在1小時內(nèi)抵達這里。
他們以為會有一整天或更長時間呆在BW-I,而且團隊的成員們已經(jīng)帶來了用來通宵工作的燈。他們期望打出15個、20個或更多的洞去探測團隊成員們每個人都能在腦海中描繪出的、來自亞納雷達屏幕的異常物體。現(xiàn)在他們有一個空空如也的第一個洞、一個尚未完成的第二個洞和一道撤離的命令。
這感覺像是一個殘酷的玩笑。一切全都歸零了,盧的堅持和犧牲、吉姆的努力和奉獻、亞納的固執(zhí)、史密斯的創(chuàng)造性,團隊成員們的艱苦工作和從BW-I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中分享的快樂,花費的時間和金錢,沖洗機轉(zhuǎn)移的成功。這是“獵鴨行動”最好的機會,而現(xiàn)在顯然都被終結(jié)了。
當盧領(lǐng)會了吉姆的意思時,他的臉松弛下來。通常他會毫不猶豫地向海岸警衛(wèi)隊指揮官的命令發(fā)問,但是吉姆看起來和任何一個人一樣沮喪。盧和其他人一句話也沒說。
在他們四散整理個人裝具時,史密斯打破了沉默:“米切爾留下。拿上米切爾的東西,讓最后一班直升機到這來接米切爾。”
令米切爾驚訝的是,吉姆沒有反對。米切爾看到了一個機會,所以米切爾看了看史密斯。他向米切爾微微點了點頭。
“我要留下來幫忙。”米切爾說。
吉姆猶豫了一下,然后批準了。盧吃驚地瞟了米切爾一眼,可能他的意思是:你確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不好說,但米切爾知道,無論如何他都要留下來。
5分鐘后,史密斯和米切爾單獨留在了BW-I的冰原上,克厄灣冰川頂端的兩名搜索者等待著“獵鴨行動2012”的最后時刻。
史密斯爭分奪秒地更換了軟管中的密封圈并試圖重啟發(fā)電機。它怎么也發(fā)動不起來,所以他將其拆開,檢查油路、電路、火花塞、過濾器、化油器、油箱蓋和他能想到的所有東西。很少有人知道這么多有關(guān)發(fā)電機的知識,而且發(fā)電機是相當基本的機械。然而不管他怎樣嘗試,史密斯都無法重新起動它。沒辦法將水抽入沖洗機里,團隊成員們無法融化洞穴,似乎怎么努力都是失敗。
史密斯通過步話機呼叫大本營,要求第一架直升機到來時向他們空投一臺備用發(fā)電機。米切爾垂頭喪氣地開始拆解設(shè)備,將其塞進派力肯箱中。史密斯帶著阿爾貝托的攝像頭和包含熒光屏的箱子走向未完成的第二個洞穴。比理想深度大約淺15英尺,但沒有更好的事可做的史密斯想要看看。那時的時間是下午4:00。
他在頭上蓋了件黑色的蓬松外套以查看屏幕,并把攝像頭放入了洞底。米切爾一邊忙活一邊滿懷希望地看著他。史密斯像一個正在試魚線的漁夫一樣,耐心地把攝像頭向上拉。幾英尺后他停下了。米切爾屏住了呼吸。
“嘿,米契。”他喊道,“過來,看看這個。”
米切爾跑到他身旁,跪下身來,鉆到蓬松外套的下面。他們的頭幾乎挨在一起,他的右肩抵著米切爾的左肩,史密斯指著屏幕右下角。確認無疑,一個如此美麗、如此可心、如此完美的景象,然而看起來似乎讓人如此難以置信,以至于米切爾眨了好幾次眼來確定:一個黑色的插頭,從里面伸出一根電線,電線周圍包著一根白帶。
米切爾的目光在屏幕四周迅速移動。米切爾在洞的另一邊發(fā)現(xiàn)了一根電纜。附近的物體看起來像是保險絲、鉚釘和更多的電線。他們在攝像頭的視野盡頭看到了黑影,預(yù)示著古老二戰(zhàn)飛機的更多部件在本不屬于它們的地方,這個38英尺深的冰下,距克厄灣數(shù)英里的一座冰川上,近乎精確地位于1943年的軍事報告所記錄的地點,報告上說有一架叫做格魯曼“鴨子”的救援飛機,編號V1640,于1942年11月29日墜毀,機上有3名英雄犧牲。
當史密斯和米切爾凝視著屏幕時,他們看到了70年前那個可怕的早上發(fā)生了什么的謎題的最后一部分。在原計劃中,約翰·普理查德和本·博頓斯本應(yīng)駕駛“鴨子”降落,然后,徒步前往PN9E帶回比爾·歐哈拉和保羅·斯皮納。在他們帶傷員返回之前,能見度很可能太差,以至于無法安全起飛,而且他們應(yīng)當要等到天氣轉(zhuǎn)晴。但是麥克斯·德莫雷斯特落入冰隙,這讓一切都改變了。當洛里·豪沃斯帶著噩耗跑到“鴨子”這邊時,普理查德和博頓斯知道,等待不是一個選項。他們將豪沃斯硬擠進“鴨子”的機艙中,并立即起飛返回“北國”號,以收集繩子、工具和身強力壯的人進行一場緊急救援嘗試。普理查德勇敢地不顧風(fēng)暴的危險,迷失了方向,要求引導(dǎo),而后撞到了冰川上史密斯和米切爾跪著的這個地方。
他們離失敗只有一步之遙,隨著沖洗機的空轉(zhuǎn)和時間的流逝,如果他們打的這個洞向其他方向偏離幾英尺,搜索成員們就可能永遠不知道自己曾站在“鴨子”的上面。
史密斯和米切爾伸出雙臂擁抱在一起,他們都像初為人父一般咧嘴笑著。
“我們找到它了,我們終于找到它了!”史密斯說。
2小時后,夜幕正在降臨而且風(fēng)暴正在逼近。直升機飛行員沒時間關(guān)閉發(fā)動機,所以史密斯和米切爾在旋轉(zhuǎn)的槳葉下沖進了機艙。他們遇見了歡呼、擁抱和友好的拍背。他們用步話機報告大本營,史密斯確定盧是第一個聽到的,在團隊中引起了可以想象到的效果:起初懷疑,隨后是歡呼。
現(xiàn)在,這趟飛往庫留蘇克的航班上所有的人都擁擠著圍觀米切爾從熒光屏上截取的圖像。微笑一個接一個地傳播,他們見證了自己為什么而來:“鴨子”墜機點的確鑿證據(jù)。他們對圖像和環(huán)境分析得越多,就越確定真相。所有東西加起來:這一發(fā)現(xiàn)的深度與70年冰層累積的預(yù)測相匹配,1943年墜機報告的精確坐標,沒有任何其他已知飛機墜毀于冰川的這一區(qū)域,發(fā)現(xiàn)了格魯曼“鴨子”中的金屬和電氣零件。再加上顯示出一個龐大冰下異常的一次雷達探測和磁力計的信號。這回,鐵證如山。
他們將不得不返回克厄灣,理想狀況下是明年夏天,帶著沉重的裝備以挖開飛機上方可能重達50噸的冰去找到約翰·普理查德、本杰明·博頓斯和溶倫·豪沃斯的遺體。但是他們已經(jīng)解開了這么多年他們在哪里的謎團。他們不得不出去,而現(xiàn)在他們可以回來了。
在直升機上,盧強忍著淚水:“我只是為南希而感到太高興了。”
吉姆笑個不停。“一切錯誤的事,”他說,“都好像應(yīng)該發(fā)生似的。像是有老天的干預(yù)。”他們的握手擴展到一個緊緊的擁抱。
史密斯在他的座位上看著米切爾,咧開嘴巴笑了。
“嘿,米切爾,你的書怎么結(jié)尾?”
“就像這樣,史密斯。像這樣,和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經(jīng)歷過的一樣。”
1943年上半年,對戰(zhàn)爭新聞來說是個繁忙的時候,從德國在斯大林格勒戰(zhàn)役中落敗,到美軍占領(lǐng)瓜達康納爾島,再到華沙猶太區(qū)起義。然而當新聞管制解除時,在格陵蘭的墜機和救援成為了轟動一時的消息。
最引人注目的報道發(fā)生在1943年5月,美國陸軍發(fā)布了描述前6個月所發(fā)生的非常事件的長篇通訊之后,全國各地的報紙,包括《紐約時報》,都在頭版刊登了基于軍方的報道?!堵迳即墪r報》用一篇對本地青年阿曼德·蒙特韋德的獨家專訪擴大了報道范圍。不安地談?wù)撝@次經(jīng)歷,蒙特韋德說他的目標是繼續(xù)轉(zhuǎn)運轟炸機,“最好在南太平洋”。
與新聞發(fā)布同步,蒙特韋德、哈里·斯潘塞和唐·泰特利于1943年5月3日造訪白宮,在那里他們受到了富蘭克林D.羅斯福的接見。他們意氣風(fēng)發(fā)地步出會場并微笑著和H.H“海普”·阿諾德上將拍攝了一張官方照片。
幾天后,世界各地的報紙讀者看到了一篇12段系列連載報道,作者是奧利弗拉·法吉,一名曾羸得1930年普利策獎的陸軍航空隊上尉。連載專注于PN9E的墜落及余波,差不多順帶提到了約翰·普理查德的“鴨子”和霍默·麥克道爾的C53。后來,拉,法吉的連載成為《冰點下的戰(zhàn)爭》一書中的一部分,其作者不是別人,正是伯恩特·巴爾肯和作家科里·福特。
流行電臺節(jié)目《美國隊伍》將PN9E的事跡改編成了一部名為《對抗北極的9個人》的廣播劇。小說化的報道加了一些音效演繹,腳踩在雪上發(fā)出的咯吱聲聽上去令人懷疑,像是有個人在擠壓皮囊里的玉米淀粉。而更糟的是生硬的對話,將浮夸植入了戲劇。有一段蒙特韋德和斯潘塞在座艙中臨墜機前的這段臆想的對話。
廣播劇播出不久,格陵蘭墜機的故事就從公眾視線中淡出。和大多數(shù)在二戰(zhàn)期間服役的男男女女一樣,幸存者和救援者們歡慶戰(zhàn)爭的結(jié)束,并回到了平常人的生活中。這種情況下,他們加入了曾忍受可怕威脅和非凡事件的一代人,僅僅為了把他們的記憶收藏起來。
雖然受PN9E官方墜機報告的問責沖擊所煩擾,阿曼德·蒙特韋德還是因其在墜機后幾個月的行動獲得了功勛勛章。嘉獎令相信他在墜機后對機組成員的照料中具有“高度忠于職守而且全然不顧自身安全”的品質(zhì)。功勛勛章也被授予了PN9E其他6名幸存者和唐·泰特利。
當獲救后在加利福尼亞休假時,蒙特韋德享受了一段短暫的名人效應(yīng)。報紙上的照片顯示出他受到了他喜氣洋洋的母親和妹妹的歡迎,他7歲大的外甥女騎在他肩上,戴著他那頂全新的上尉軍帽。
在康復(fù)后,蒙特韋德歸隊了,如他所愿,為空中運輸指揮部轉(zhuǎn)運飛機。他繼續(xù)服役,在空軍服役了22年,并以中校軍銜退役。一路走來,他結(jié)了婚并有了一個兒子,阿曼德·蒙特韋德于1988年在加利福尼亞去世。終年72歲。
和蒙特韋德一樣,哈里·斯潘塞也在被困冰原期間被提升為上尉。在那之后他也繼續(xù)為空中運輸指揮部轉(zhuǎn)運轟炸機。1943年8月,斯潘塞給達拉斯市童子軍領(lǐng)導(dǎo)寫了一封信,解釋了他曾在格陵蘭經(jīng)歷的一切。在信中,他相信自己曾接受的鷹級童子軍訓(xùn)練讓他活了下來。
國家應(yīng)急廣播—應(yīng)急檔案,今天,為您講述:一段真實的救援歷史,一場148天的絕望求生與營救行動——冰封之時,第39集,也希望能引起大家的思考,明天,咱們接著說。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