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聽眾大家好,歡迎收聽《國家應急廣播——應急檔案》,我是百寧。今天,我們就關注氯氣泄漏事故背后。
2017年5月13日,河北省滄州市利興特種橡膠股份有限公司發(fā)生氯氣泄漏事故,導致該公司現(xiàn)場員工及附近人員中毒,周邊群眾1000余人被緊急疏散。
國務院安委會辦公室后來通報了河北“5·13”氯氣中毒事故,要求各地集中開展“小、散、亂”化工企業(yè)整治。
經(jīng)初步分析,事故的直接原因是:利興公司為降低氯氣使用成本、避免頻繁切換液氯鋼瓶,違法建設一容積為15立方米的儲罐,私自增加液氯儲量;2017年5月13日凌晨,在通過液氯罐車向該儲罐卸料時,儲罐底閥閥后出料管破裂引發(fā)液氯泄漏;利興公司第一時間應急處置不力,導致液氯長時間大量泄漏,致使現(xiàn)場員工及附近人員中毒。
再把時間調(diào)整到2017年9月6日23時左右,海興一諾化工有限公司因停電導致二號儲罐低壓去吸收閥失靈,企業(yè)值班人員及時采取措施進行了處置,期間仍然造成了約48公斤氯氣泄漏。有17人感覺不適留院觀察。
需要了解的是,氯氣是黃綠色的刺激性氣體,在化學和塑料工業(yè)中得到廣泛應用,能引起人類呼吸道的嚴重損傷,對眼睛、黏膜和皮膚有高度刺激性,大部分氯氣中毒發(fā)生于工業(yè)事故。氯氣中毒并發(fā)支氣管肺炎,肺水腫,呼吸衰竭等。
涉事公司是海興一諾化工有限公司,這家公司成立于2012年,注冊資本為1986萬元,法人代表為袁立宏。
從公司股權架構中不難看出,這是一家家族企業(yè),各大股東間有疑似親緣關系。在網(wǎng)上就可以查詢到,2017年公司法人代表曾發(fā)生變更,由大股東馮兆宏變更為袁立宏,但最終受益人依舊是馮兆宏。
在海興一諾事件之前,此前河北滄州已經(jīng)發(fā)生過多起氯氣泄漏事故。2017年5月13日,河北省滄州市利興特種橡膠股份有限公司15立方米氯氣遭泄漏,導致該公司現(xiàn)場員工及附近人員中毒,事故造成2人死亡、25人入院治療。經(jīng)查明,導致事故的直接原因在于,利興公司為降低氯氣使用成本、避免頻繁切換液氯鋼瓶,違法建設一容積為15立方米的儲罐,私自增加液氯儲量。
2011年9月5日,位于滄州滄縣張官屯鄉(xiāng)小朱莊的滄縣建新化工廠內(nèi)一輛罐車卸車后發(fā)生三氧化硫泄漏。事后,滄縣政府責成滄縣建新化工廠立即停產(chǎn),并在全縣范圍內(nèi)開展安全生產(chǎn)大檢查,堅決杜絕此類事故的發(fā)生。
有很多時候,災難總是那么突然。人類從一次次災難中獲得的每一個血的教訓,讓我們不得不重新審視生命的意義和價值,并勇敢地直面未來。
接著我們回顧的是2004年4月16日,這一天,對重慶化工設計院工作的孫輝云來說,是個陰云密而的日子。
16日早上,他像平常一樣,開車將妻子女兒分另送到天原化工總廠與天廚味精廠上班。7時50分,當他們到達天原化工廠門口時,廠里已被封鎖,說是發(fā)生了氯氣泄漏。上午10時,感覺不放心的他給妻子冉正碧打電話詢問情況,妻子稱氯氣泄漏已被控制,不要緊了,但警車越來越多。感覺不祥的他于是中午又打去電話,但妻子仍說沒事,并稱自己已經(jīng)吃了飯,正在商量事故處理情況。下午4時,妻子突然主動打來電話,叫他去給他買一張電話充值卡,并且說晚上不需要他去接,處理完事情后,她會自己回來。
沒想到這次通話竟成永訣。兩個小時后,隨著一聲巨響,冉正碧連同其他8名化工廠同事 ,消失在黃綠色的煙霧中。
原本以為“不要緊”的泄漏事故,終于演變成驚天大禍。
2004年4月15日下午,重慶天原化工總廠的工人在操作中發(fā)現(xiàn),2號氯冷凝器出現(xiàn)穿孔,有氯氣泄漏,廠部立刻進行緊急處置。但16日凌晨2時左右,冷凝器突然發(fā)生局部爆炸,氯氣隨即彌漫開。氯氣泄漏和爆炸現(xiàn)場,氯氣濃度很大,十分刺鼻,靠近氯罐約10分鐘就讓人感到頭昏。
緊接著,專家對4、5、6號氯罐進行排氯,以防氯氣罐發(fā)生更大規(guī)模爆炸?,F(xiàn)場專家說,這3個氯氣罐通過4根鐵管將氯氣排到嘉陵江邊的水池中,同時注入堿水,二者融合后,不再構成危害。專家預計,到16日18時左右,3個罐的氯氣可以排完。
然而,事與愿違。16日17時57分,氯氣泄漏現(xiàn)場然傳來“嘭”的一聲巨響,伴隨著劇烈的爆炸聲,一團黃煙騰空而起。距離聞到刺鼻的氣味。據(jù)重慶市消防總隊有關負責人介紹,這次爆炸是由于4、5、6號氯氣罐泄漏引起的,共造成9人失蹤、死亡,3人受傷,死亡和失蹤人員均為天原化工總廠的干部和職工。
這次氯氣爆炸后,事故現(xiàn)場一時亂成一團,人們的樂觀情結(jié)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專家們對事故處理產(chǎn)生了意見分歧,有的專家認為在一定溫度或其他條件下,氯氣還可能發(fā)生爆炸,有的專家則認為今后不可能發(fā)生爆炸。然而,專家們不得不面對一個頭痛的問題:都不知道還剩下多少氯氣。一時間,大家愁眉緊鎖,情結(jié)非常緊張。
16日21時左右,有記者走進了天原化工總廠氯氫分廠的爆炸核心區(qū),透過防毒面具玻璃看到,有兩個值班室的窗戶玻璃都已被震碎。走在路上,明顯感到腳下碎玻璃“嘎吱嘎吱”的響聲,有一些窗戶框的碎木片也在地上散落,走過一個彎道之后,看到有兩個像鍋爐一樣的大罐子,已經(jīng)看到了事故的核心區(qū)。因為現(xiàn)場還有爆炸的危險,事故現(xiàn)場的狀況也相當令人擔憂。
22時左右,爆炸現(xiàn)場的廠房轟然倒塌,管槽被埋住,里面的氯氣仍在不斷地釋放出來。環(huán)保監(jiān)測部門在現(xiàn)場設置了5個監(jiān)測點,不間斷地監(jiān)測空氣質(zhì)量,消防隊員不斷地噴射水幕以稀釋氯氣。
天原化工總廠位于人口稠密的江北區(qū)腹心地帶,而常人吸入濃度為每立方米205豪克的氯氣就會死亡……
情況十萬危急!
“快跑呀!化工廠的氯氣泄漏了……”16日上午10時,家住化工廠附近的群眾都聽到了社區(qū)干部焦急的呼喊聲。當人們沖出家門發(fā)現(xiàn)街道社區(qū)干部正挨家埃戶地敲門,大聲呼喚居民轉(zhuǎn)移。“雖然當時大家有點緊張,但秩序卻不混亂。”這場與毒氣“賽跑”的轉(zhuǎn)移給人們留下了深刻的記憶―――街道上成群的居民用濕毛巾捂住鼻子,在公安、武警、街道干部的帶領下逃離險境。
上午10時30分,與天原化工總廠一江之隔的化龍橋片區(qū)。54歲的梁育芳正在照看自己的小雜貨店,一輛輛警車從街道上風馳電掣,呼嘯而過。“我開始還以為哪里出了火災,沒想到幾分鐘后民警就上門,要我快跑!”梁育芳和老伴走出家門時,街道上已經(jīng)停滿了轉(zhuǎn)移群眾的大客車。1小時內(nèi),人去屋空的化龍橋正街頓時寂靜下來,只有公安干警、消防官兵忙碌的身影。
短短的半天多時間,事發(fā)地的重慶江北區(qū),以及嘉陵江對岸的渝中區(qū)累計有15萬人被緊急疏散,而且無人傷亡。在這一奇跡的背后,是各級黨委政府的不懈努力:從市到區(qū)、街道、居委會都緊急動員起來,專人負責引導群眾撤離;數(shù)百武警官兵、公安干警奮戰(zhàn)在抗災搶險第一線……
此次事故的目擊者說,天原廠的領導在事故之初之所以認為“不要緊”,可能是因為類似泄漏事故“多了”。
“熏倒廠外居民的大事故起碼有兩次。”據(jù)目擊者介紹,2000年8月4日凌晨,天原化工廠就已恨生過一次較大泄漏,漏出的氯氣薰倒了36位居民。當時的事故是由供電系統(tǒng)跳閘引起電壓波動,氯氫生產(chǎn)系統(tǒng)停止運行,以致氯氣無法輸送,造成泄漏。不久前的2月14日上午10時,天原廠再次發(fā)生泄漏。有毒氣體隨見擴散,致使周邊學生緊急疏散,9名中毒者被送醫(yī)院治療。
而此次事故則是肇如于氯冷凝器老化引起的穿孔事件。事故發(fā)生地天原化工廠總廠下屬氯氫分廠生產(chǎn)的氯氣經(jīng)過液化處理后,一起被儲存在8個容量分別為12噸的專用貯氣罐中,之前一年,重慶市安監(jiān)局的一次調(diào)查曾批出,如該廠儲存的96噸氯氣發(fā)生泄漏,危害半徑可達6公里以上,受害人員將超過100萬。
資料顯示,天原化工總廠泄露氯氣為劇毒氣體,當人吸入濃度為每立方米2.5豪克的氯氣時,即可致死。是何原因使這樣一家對人的生命有著嚴重威脅的個業(yè)落戶于重慶人口稠密的主城區(qū)?
重慶天原化工總廠成立于1939年,是一家老企業(yè),其創(chuàng)始人是民族資本家吳蘊初。上世紀20年代初,吳蘊初在上海以國貨天廚味精起家,成立上海天廚味精廠。1928年,又成立天原電化廠股份有限公司。這是中國第一家氯威廠,取名天原,即“為天廚提供原料”的意思。抗戰(zhàn)期間,吳蘊初把天原的主要設備遷往重慶,選定嘉陵江北岸的貓兒石作為廠址。1940年8月,重慶天原化工廠建成投產(chǎn),以氯堿產(chǎn)品供應抗戰(zhàn)后方。
在重慶建廠之時,廠區(qū)仍在主城區(qū)之外,附近并無太多居民。后來隨著形勢的發(fā)展,城區(qū)漸漸接近廠區(qū),廠區(qū)四周也迅速開發(fā),許多居民小區(qū)和學校、商場等次第興起,天原廠所在的地方也漸漸變成了主城區(qū),人們也逐漸談忘了這個城區(qū)原本隱藏的危險。
這次事故也向每一個城市的管理者敲響了警鐘:在城市的中心區(qū),絕對不可以有具有潛在安全隱患的企業(yè),尤其是化工個業(yè),必須遠離市區(qū)。
國內(nèi)存在同樣困境的城市絕不止重慶一個;隱含于城市腹地的高危個業(yè),更遠非天原一家。這些企業(yè),仿佛散布于城市中的定時炸彈,嚴重威脅著城市和市民的安全。除了化工廠以外,還有諸如制藥廠、橡膠廠、水泥廠等污染嚴重的企業(yè),這類企業(yè)如果設在人口密集的城區(qū),與化工廠一樣,都如同是懸在城市上空的“定時炸彈”,嚴重威脅城市和百姓的安全。
我們接著再來說說發(fā)生在2005年的淮安“3.29”氯氣泄漏事件。
對于淮安市高蕩村的唐從全來說,時間永遠停滯在2005年3月29日晚,此后他的記憶是模糊的,他甚至寧愿自己失憶。那晚京滬高速公路淮安段一場看似“偶然”的車禍,瞬間擊碎了這個平靜幸福的家庭。一夜之間,父親、妻子、兒子與他生死相隔。惟一剩下的親人——哥哥則躺在淮安八二醫(yī)院重癥監(jiān)護室生死未卜。
一輛載有35噸液氯的槽罐車與一輛大貨車相撞,大面積泄漏的液氯是這次事故的直接“兇手”。死亡28人,傷者350多人,初步估算損失2901萬元,印證了這次車禍的殘酷無情。一夜之間淮安市王興鎮(zhèn)、老張集鄉(xiāng)、蔣庵鎮(zhèn)的三個村莊空無一人,飛禽走獸幾乎全部死光。上萬人連夜大轉(zhuǎn)移,這在淮安乃至江蘇有記錄可查的歷史上是空前的。
超載的槽罐車、爆裂的輪胎、危險品運輸多頭管理的混亂、距高速路只有80米的村莊、缺失的急救體系……這一切看似“偶然”的因素,在同一個時間段集結(jié)在一起,終于釀成了這不期而至的“必然”“驚天慘禍”。
每天早上7點出門到淮陰朱集蠶桑廠打零工,下午6點30分左右回家。這是淮安市淮陰區(qū)王興鎮(zhèn)高蕩村村民唐從全農(nóng)閑時一天的標準生活。34歲的唐從全有一個幸福的家,27歲的妻子“能干”,8歲的兒子聰明聽話。每天晚上,迎接踏著落日回家的唐從全的永遠是桌上可口的飯菜和兒子朗朗的讀書聲。
這溫馨的一切在2005年3月29日那天全都戛然而止。唐從全事后無限懊悔,“那天就不應該出去打工!”可是仔細回想起來,那天離家前,所有一切和往常并沒有什么兩樣。離家前,兒子還躺在暖烘烘的被窩里睡覺,妻子送他出門。高蕩村是典型的蘇北農(nóng)村,農(nóng)閑,村里的青壯年多數(shù)外出打工,清晨整個村莊靜悄悄的,只是一些煙囪里有裊裊升起的炊煙。
2005年3月29日晚6點30分左右,唐從全結(jié)束了一天的工作。打工的蠶桑廠距家只有12公里,騎車約半小時的路程。7點左右,唐從全到達距家一公里的村口。一股漂白粉的味道迎面撲來,嗆得嗓子特別難受,眼睛都睜不開,幾乎無法呼吸。事發(fā)后第三天,3月31日,唐從全無法找到確切的詞語形容當時的感受,他反復說,“當時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不要回家了,村里出事了,說是有有毒氣體。”在村口,唐從全遇到了匆忙向東南方向跑的堂嫂以及驚惶失措的人群。
回家?還是不回?猶豫了幾分鐘,越來越濃的漂白粉味道讓他幾乎暈倒。唐從全調(diào)轉(zhuǎn)車頭,隨著人流而逃亡。這片刻猶豫后的逃亡成為了他無比后悔的事情。再次見到妻子、兒子和父親是在3月30日下午,地點是淮安市殯儀館,他們?nèi)妓懒恕?/p>
當晚較早發(fā)現(xiàn)氯氣泄漏的是高蕩村九十組組長王其高和九組村民王其山。王其高家距高速路只有不足80米,晚飯前,王其高站在門前,突然聽到西北方向高速公路上“砰、砰”的響聲,具體幾聲記不準了,隨后兩輛大車撞在一起。王其山很肯定地補充“是三聲”,王其山當時從淮陰打工往家趕,剛到村口。45歲的王其山說,當時他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手表,是6點50分,隨后就看到高速公路上飄起綠色的霧氣,至少有5米高。還沒明白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綠色的霧氣就順著西北風向村莊飄過來了。
王其高返回家,拿起電話撥通了村主任高尚偉的電話,“高速公路發(fā)生車禍,好像有毒氣飄過來了,不知道是什么氣體”。高蕩村一共有10個村民小組,前八個小組都在高速公路西側(cè),九、十兩個小組在高速公路東側(cè)。當天的風向是西北風,當?shù)孛襟w報道風力3~4級,此時九、十小組的多名村民已經(jīng)聞到了強烈的異味。高尚偉迅速通知了村書記高崇太和村委委員史耀東。
簡單商量后,高崇太和高尚偉開始利用村委會的高音喇叭廣播:“高速公路上發(fā)生車禍,有毒氣體飄到村里了,大家趕快順著風向跑。”急促的聲音通過高音喇叭傳向村子的各個角落,一遍又一遍。但由于村委會設在高速公路西側(cè),距離九、十兩組至少有兩公里,一開始東側(cè)的村民并沒有聽到廣播。由于沒有及時撤離,28名死亡村民中,九、十兩組就占了24名。
7點20分左右,王其高接到村主任高尚偉電話,馬上騎著摩托車組織村民向東南方向撤離,先撤到三公里以外。此后的高蕩村成了一個撤離的大戰(zhàn)場。王其山回家牽上兩頭牛,懷里抱著四只出生只有7天的小羊,妻子則牽著母羊,兩人踉踉蹌蹌向東南方向狂跑,一路上,懷里的小羊幾次掉落。路上全是趕著牲口,抱著孩子的村民。村民王其林本已跑到村東2公里處,發(fā)現(xiàn)母親走丟了,遂又回到村里,背起母親,結(jié)果兩人都沒能走出村子,中毒暈倒,被隨后趕到的120醫(yī)生救出。
隨著氯氣的飄散,高速路附近王興鎮(zhèn)、老張集鄉(xiāng)、蔣庵鎮(zhèn)的11個村莊全都成了危險區(qū)。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刺耳的警笛聲開始響個不停。武警、消防官兵開始了鄉(xiāng)間大搜索,希望找到倒在角落里的村民。一名參加搜救的消防戰(zhàn)士稱,大家背著氧氣瓶,拿著手電筒,在路上,麥田里一遍遍搜索。高蕩村37歲的劉永芬被發(fā)現(xiàn)死在村西的小路上。王其高解釋說,她家住在東面,肯定是跑錯了方向,迎著西北風跑了,所以沒能跑出去。
截至2005年3月30日上午,有350多名中毒村民被送進淮安各醫(yī)院,其中危重病人約有20人。當?shù)卣步M織疏散了三個鄉(xiāng)鎮(zhèn)11個村的一萬余名村民。4月1日上午11時左右,運載液氯的槽罐被成功拖走。
后來調(diào)查事故原因:2005年3月29日晚,山東濟寧科迪化學危險品貨運中心司機康兆永、王剛駕駛紅巖牌魯H00099罐裝車,由山東濟寧前往南京金陵石化公司。事故發(fā)生時由康駕駛,罐車左前胎爆裂,撞上護欄后側(cè)翻至高速公路另一側(cè),與迎面駛來的運輸空液化氣瓶的山東貨車魯QA0398相撞,造成液氯泄漏。事故發(fā)生后,康兆永向高速公路交管部門打電話,但并沒有言明是什么危險化學品。這直接延誤了救援時間。事故處理人員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這輛肇事車標示噸位為15噸,但據(jù)康兆永交代,實際裝載29.44噸,屬嚴重超載。
2005年4月1日上午,高蕩村空空蕩蕩。事發(fā)前綠油油的小麥、油菜,經(jīng)過氯氣熏染,全都變成了金黃色,遍地是牲畜的尸體,整個村莊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土地不知道還能不能耕種?”高蕩村村委委員史耀東反復念叨。
“氯氣泄漏事故影響3個鄉(xiāng)鎮(zhèn)共計11個村莊,農(nóng)作物受災面積初步估計約有兩萬畝。”更讓人擔心的是:淮安是生態(tài)林種植區(qū),氯氣對樹苗的影響。最直接的影響是剛長綠葉的樹苗枯萎了,但潛在的影響呢?沒有人能回答。
與被破壞的生態(tài)相比,或許更難消除的是事故對人心理的影響。2005年3月31日,淮安八二醫(yī)院住院部樓前的草坪上,唐從全的回憶不時被自己的嗚咽聲打斷,這個粗壯的漢子努力想要保持平靜,但突至的慘禍顯然已經(jīng)擊垮了他。紅腫的眼睛、疲憊的神態(tài),呆呆地坐在草坪上,對一切都無動于衷。八二醫(yī)院的一名醫(yī)生這樣向記者解釋,那時的唐從全已經(jīng)進入了情感麻木期,不哭不鬧,對任何事情都沒有反應。八二醫(yī)院住院部9樓則坐滿了中毒村民的家屬。旁邊則是喃喃自語的村民,“怎么會就死了?”3月30日后的淮安各大醫(yī)院滿是這樣的景象。與此相對應的則是村民莫名的恐懼,對氯氣、對死亡。
2005年4月2日上午,災民開始陸續(xù)返回家園?;蛟S只有時間才能讓他們忘記災難,重新開始一種嶄新的生活。
而事故之外更讓人需要思考的是,從山東濟寧到江蘇淮安事發(fā)地點,全程數(shù)百公里,沿途至少有3個收費站,其中在京滬高速公路蘇魯兩省交界處有1個計重收費站。這些收費站都沒有攔住這輛超載車,這輛“移動炸彈”不僅上路了,而且還上了高速公路,進入了淮安。
淮安液氯泄漏事故并不是近年發(fā)生的惟一事故。同樣是京滬高速江蘇段,2002年10月20日,一輛裝載4噸三氯化磷的槽罐車發(fā)生交通事故,泄漏出來的化學品造成4人死亡,44人受傷,上萬人大轉(zhuǎn)移。
當時曾有官員指出,多頭管理和安全生產(chǎn)意識淡薄是造成這類事故多發(fā)的主要原因。比如,這輛肇事車本身,按現(xiàn)有管理體制,就涉及到三個部門,槽罐歸質(zhì)檢部門管,車體屬交通部門管,車輛上路通行又涉及公安部門。行政管理體制條塊分割,政出多門,難以應對越來越大規(guī)模的運輸,更談不上構筑安全網(wǎng)了。
國家應急廣播—應急檔案,今天,為您講述:氯氣泄漏事故背后,也希望能引起大家的思考。我是百寧,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