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12月,到了“北國”號要離開的時候了。
弗蘭克•波拉德少校在一份發(fā)往史密斯少將的電報中確認,該艦缺少在科曼奇灣過冬所必需的足夠油料和補給。在波拉德此前發(fā)出的一份電報中尋求史密斯的指導,顯示出他在希望留下和需要離開之間的糾結:“只要B-17和‘北國’號艦載機上的人員有幸存的可能,‘北國號就希望繼續(xù)開展救援行動。”在另一方面,電報繼續(xù)提到:“基于在當前形勢下對‘北國’號安全的首要考慮,因此行動牽涉不可避免的風險而務必需要放棄救援行動。請求命令指示”。
這艘艦幾乎等得太久才離開海岸線,迫使其需要沖破一片5英里寬的大塊浮冰區(qū)來抵達開闊水域。一旦到了那里,“北國”號就超出了與冰原上的幸存者、陸軍基地及場站的無線電通信距離,結束了該艦在救援行動中的直接介入。但“北國”號在救援初期還是留下了許多功績。
仍然留在岸上的不僅有普理查德和博頓斯救援小組的遺骨,還有其中的乘客豪沃斯,以及“鴨子”號飛機的殘骸。同樣留下的還有“北國”號上的5名艦員,他們由一名勇猛的22歲少尉理查德•富勒所率領。在富勒指揮下的海岸警衛(wèi)隊員全都是志愿者于12月4日乘小艇在灘頭站登陸。他們希望援救蒙特韋德的PN9E機組成員并找回“鴨子”中的烈士遺體。他們可能還要尋找麥克道爾的C53,但這架運輸機仍然處于失蹤狀態(tài),似乎和機上成員的遺體一起被埋在了雪中。
富勒和他的小隊為接近B-17和“鴨子”進行了多次勇敢的嘗試,但都無法抵達任何一架飛機。這不是因為缺少嘗試,這場原計劃不超過兩周的救援行動,變成了一場歷時5個月的嚴酷考驗。在1942~1943年的冬天里,他們大部分時間都被困在灘頭站,這座小木屋被主任藥劑師助手杰勒德•赫恩形容為“一個大約30平方英尺,雜草叢生的板條箱子”。與富勒和赫恩在一起的還有斯坦利•普雷布爾,一名水手;哈羅德•格林,一名消防員;唐納德•德里斯科,一名機修工,富勒和狗拉雪橇手約翰•約翰森也曾在救援嘗試中棲身于冰帽站。當火爐通風管被雪填滿時,他們就開始籠罩在一氧化碳中毒的陰云中。他們的煤油用完了,只好在一片黑暗或搖曳的燭光中度過黑夜。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反復襲來的暴風雪,這個平頂?shù)呐镂荼宦裨诹搜┲?。富勒的一只腳被凍傷,盡管他后來發(fā)現(xiàn)了,但3根腳趾還是變成了黑色。他們的電臺失靈了,地板上還有2英寸厚的積水,而且它們的雪橇隊有9條狗被凍死了。人們和剩下的6條狗共享他們的居室,它們的排泄物把那里變成了一個臭氣熏天的狗窩。
在他們?nèi)舾蓴D在鋪位上取暖的日子里,有時借著一根蠟燭的燭光打牌,或者去使用他們在雪里挖出來充當公廁的一條隧道。冰帽站最終被認為不適合人員居住,他們重新加入了灘頭站的隊伍。那里的狀況稍強一點16英尺×24英尺的棚屋,同樣被大量積雪掩蓋,以致閣樓上的通風窗成了他們唯一的出入口。
在次年春天來到,小屋子的空間被解放之前,這些海岸警衛(wèi)隊員已經(jīng)在比他們希望營救的人們好不到哪去的條件下度過了5個多月??赡芨钊司趩实氖牵畛跞ニ阉?ldquo;鴨子”時給他們的坐標是錯誤的,即便方位被更正,富勒的小隊也沒有被及時告知。雖然如此,富勒還是獲得了海軍及陸戰(zhàn)隊勛章,而且5個人因其“膽識、干勁和愉快的合作,以及忠于職守的精神”而全都獲得了嘉獎。海岸警衛(wèi)隊官方戰(zhàn)史委婉地承認了他們從未找到犧牲的空勤人員:“這次遠征的英雄主義精神更多的是從過程,而非最終成果來作出評價的。”